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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脂粉与阳刚,活色生香的南北朝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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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王清茗)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收集在《乐府诗集》中的《木兰辞》,千百年来一直是蒙学读物,被反复吟咏和传唱,除了诗中起承转合的精妙运用脍炙人口外,诗中所体现出的以“木兰”为代表 ...

拥有脂粉与阳刚,活色生香的南北朝女人们

(王清茗)唧唧复唧唧,拥有阳刚木兰当户织。脂粉不闻机杼声,活色唯闻女叹息。生香

收集在《乐府诗集》中的北朝《木兰辞》,千百年来一直是女人蒙学读物,被反复吟咏和传唱,拥有阳刚除了诗中起承转合的脂粉精妙运用脍炙人口外,诗中所体现出的活色以“木兰”为代表的女英雄形象,不仅具有汉民族传统女性贤良淑德气质,生香更有北方少数民族女人雄浑洒脱的北朝特征,是女人理想与现实的积极交融。

女权的拥有阳刚觉醒成为十六国南北朝时期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木兰作为偶像式的脂粉人物出现,并非偶然。活色

十六国和南北朝年代,政治黑暗腐朽,社会动荡混乱,生命如纸,但精神世界却丰富而妖娆,浓情而智慧。随着经年累月的战争,男人们以马革裹尸的悲剧出现在家庭和社会的时候,女人们便开始以独立意识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不再屈从与男人和社会道德的束缚,甚至比肩男儿,横戈马上。

木兰的行为有着标准的胡人特征,也具有着强烈的汉化痕迹。民族互渐是南北朝时期的特征,不同民族间的文化、风俗和习惯相互碰撞影响的过程,也是人的精神思想获得自由激进的过程。中原民族的生活习惯被胡人影响而改观,而胡人的道德标准也随着汉化进程而出现逆转。


乱世中,女人的美貌是悲剧的开始。淝水之战后,前秦政权迅速土崩瓦解,为了抗击后秦姚苌和后燕慕容垂,河州刺史毛兴为求自保,与尚未得势的苻坚之孙苻登联姻,小女儿毛秋晴不久便成为前秦的末代皇后。不同于中原女子,氐人毛秋晴从小就与父亲舞刀弄棒,研读兵书战策,典型红颜戎装,巾帼须眉。同时毛皇后的美貌让好色的皇帝苻登完全收敛,有“长而折节,颇览书传”的赞叹。也正因为毛家的支持,苻坚死后,苻登才能顺利上位。

母仪天下贵为皇后的并没有放下刀枪,相反却在国难时候勇敢地站出来,用纤纤玉手撑起了前秦半边天,一度斩杀姚苌两万铁骑,形势将发生根本逆转的时候,因为苻登的轻敌孤军深入,姚苌趁前秦后方空虚之际,亲率大军直插背后,轻而易举地攻克了毛皇后镇守的大界营。

毛皇后为前秦做了最大和最后的努力,包括侍女在内都持戈迎战。区区数百人,面对失败的必然,毛皇后选择了殊死一搏,“后秦兵入其营,毛氏犹弯弓跨马,帅壮士数百力战,杀七百馀人”。垂涎毛皇后美色,姚苌采用了疲军战术,大批军士将毛皇后团团包围,直到她精疲力竭,瘫软在地。

自己男人、自己国家沦丧到无力保护一个女人,皇后居然成为敌方的战利品,受尽了敌国士兵的羞辱,衣服被悉数剥去,五花大绑地在军中穿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一个女人最后的体面和尊严丧失殆尽,姚苌不仅暴力征服了一个国家,还要从意志上摧毁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美貌如花、英勇善战的女人,

“纳你为妃吧”。姚苌目的明确,不仅要得到毛秋晴的身体,更从人格上对她极尽侮辱。一般地女子,可能会选择屈从,比如五废六立两朝为后晋惠帝遗孀、前赵昭文帝刘曜后羊献容。又如毛皇后之后由昭仪而后的李氏,前秦灭亡被俘后成为后秦宰相之妻。

传统儒家思想倡导女子守节,从一而终。班昭《女诫》有云:“《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选择屈辱和苟且偷生,是很多依附权势女人的宿命。活下去,便是名节的丧失,可惜毛皇后不是这样的女人,她的美貌外表下有着刚烈的性格,中原文明浸入骨髓,召之即来挥之不去,在被俘的毛皇后身上得到了彻底的宣泄和奔腾,要在缺失道德底线和人伦纲常中构建一道完美的屏障。

“简直是痴心妄想。作为贼子,你已经将先皇害死,又想玷污皇后,皇天后土,岂能容你”,毛皇后厉声怒斥,声震云霄。五胡南北朝时代,毛皇后是为数不多的被处死的女人,典型的贞洁烈女,死时年仅二十一岁。

胡人在入主中原的时候,还保留着原始社会甚至母系氏族的痕迹,在婚姻中尚存在着群婚和杂交的情况,不存在对女性在生活和道德中的歧视。但是随着对中原文化的不断了解,潜移默化中胡人的道德观念发生了深刻变革,对中原女性所特有的贤良淑德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和模仿式崇拜。

《木兰辞》中,木兰即是群像集合,既代表着北朝女子生活的状态,可以巾帼须眉戎装而出,也暗含着北方女子面对战争颠沛流离生活现状的反抗。矛盾的焦点在于她们必须保持女性必须具有的性别属性,又不能违背中原文化起码的伦理道德,因此她们必须遭遇比南朝女子更多的教条约束和巨大牺牲。

木兰是否有原型并不重要,作者也处心积虑地将“可汗”等五胡元素突出,表明其少数民族身份,同时又将“当户织”“机杼声”这样的女德作为木兰的身份标签,已经说明胡汉杂居的背景下,中原文明持久张力开始显现。

而在南方,由于儒家天生的文化内核与北方暴虐的武力格格不入,衣冠南渡后整体移植的中原文化在相对安定的南朝诱发社会大众广泛的反思和意识觉醒,儒家纲常名教的壁垒被逐渐打破,在崇尚玄学的同时,以“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哲学主张,重新定义社会阶层中中的性别角色,由传统依附于家庭和男性的生育工具,转向了积极而热烈现实生活,给女性留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和努力方向。

从礼法上讲,这是“慢藏诲盗,冶容诲淫” 延伸和继续,同时也是男性社会中女性必须付出的牺牲和代价。门阀制度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并不一定以财富界定出身,“士庶不婚”即后世所谓的门当户对之意,而想突破这条原则和社会界限,有钱人家的女子只能选择以家族利益为重甘于奉献。


有女名络秀,为了家族利益不惜自愿为妾,谓“门户珍瘁,何惜一女,若连姻贵族,将来或大益”。《世说新语》中的这则小故事说明衣冠南渡女性在社会、家族中的失语状态,即便沦为妾婢,也是家庭无奈选择和命运使然。但是随着南北朝战争和对峙,五胡文化的渗透和相互作用力,使女性敢于主动传统道德的尊卑,用行为对门阀制度给予愚弄和嘲笑。

“董永与七仙女”的故事便产生于此时。仙女与凡人的婚恋本身就是门阀制度的深化与演绎,仙女对人间的渴求,包括毅然决然地下嫁一贫如洗之人,都是此时女性意识觉醒萌动的表现。在当时的神话传说中,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现实版本,化蝶的升华已经使两情相悦之人脱离了现实的困境,以理想化的状态表达了对自由爱情的一种渴望,回归到了先秦以前男女之间大胆奔放的爱情模式。

南朝女性意识的初现,并非是从民间而起,更多的是从士族内部亟需力量。谢安因“梁祝”故事而感动,并动用官府经费为祝英台修建“义妇冢”,表达了士族内部开明人士对解放女性的一种抗争。与谢安有着相近观点的便是有着深厚南朝梁国儒家巨子颜之推,在其著名的《颜氏家训》中,对买卖婚姻和妇女难以出门等社会现象进行过猛烈的抨击,并表示出对北朝妇女的羡慕之意:

河北人事,多由内政,绮罗金翠,不可废阙,羸马悴奴,仅充而已,倡和之礼,或尔汝之。河北妇人,织任组训之事,黼黻锦绣罗绮之工,大优于江东也。

褒扬北方女子社会适应能力的记述显示了南朝贵族对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观念的反动以及社会评判女性风尚的转变。卫阶和潘岳是东晋、南朝时期著名的美男子。万千女子涌上街头,为了一睹两人英俊之貌,曾造成万人空巷,“看杀卫玠”“掷果盈车”的成语便来源于两人。南朝女性强势出场,大胆而奔放的态度终于与北方五胡的女性趋于一致。


文学的繁荣更是推波助澜。与北方乐府《木兰辞》共称为“乐府双璧”的《孔雀东南飞》,出于对封建婚姻的无奈,在或向焦母刘兄屈服、违背爱情誓约,或一死以维护爱情尊严。在两难选择中,故事主人公以殉情为代价,突破了个人、家庭的狭小范围,以叛逆精神向封建道德提出了本质性的发问。

《礼记·本命》中载:“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孔雀东南飞》的矛盾焦点就在于孝与爱情的两难抉择的道德命题。“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父母看儿媳不顺眼,儿子则有义务一纸休书结束婚姻状态。

《孔雀东南飞》的出现,迅速得到了当时社会各阶层的高度认同,魏晋五胡和南朝期间经典流传。如同一柄双刃剑,《孔雀东南飞》在讴歌爱情的同时,也为更多以家庭背景为生命全部的妇女提供了一个极为宽广的晋升空间:在以生殖为目的的封建社会中,一旦有子嗣出生,并凭借贤良淑德获取丈夫家族的认同,在若干年后可以成为丈夫家族的实际控制者。

幻想与现实,命运与反抗,南朝女子便在这样情境中,在忠贞与偷情中纠结徘徊,不时地给世人一个出乎意料的传说:将北方女子的天性泼辣做为偶像,上演着一场与传统礼教格格不入、甚至离经叛道的爱情悲歌。干宝《搜神记》和刘义庆《世说新语》中,收录了大量痛断肝肠的爱情故事。干宝和刘义庆都表示,书中的故事是真实的,“考先志于载籍,收遗逸于当时”“访行事于故老”“采访近世之事”为本意的志怪小说中,爱情的力量附带着偷情的属性,打破了年龄、门第、出身等区别,用近乎一夜欢愉的露水夫妻来诠释天长地久此恨绵绵。

再浪漫的文人也无法对抗世俗的教条和既定的社会道德底线,这些故事无一不以《孔雀东南飞》的悲剧告终,无论故事中的女子“姿容婉媚”还是“四德克备”,魏晋南北朝女子用残缺的爱情,延续着悲剧情节特有的气质和魅力:

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华艳当时显,嘉异表神奇。

含英未及秀,中夏罹霜萎。荣曜长幽灭,世路永无施。

不悟阴阳运,哲人忽来仪。会浅离别速,皆由灵与祗。

何以赠余亲,金鋺可养儿。爱恩从此别,断绝伤肝碑。

现实社会的恐怖在于没有几个女子如毛秋晴可以将大义置于生死之上,甚至更多的是选择平凡普通的生活,用时间的消耗对爱情的渴望,用子女延续家庭的亲情,然后选择为人妻、为人母的方式将道德压力向下一代传导,把上一代对自己的苛刻要求放在下一代身上,这种轮回和继续,使中国家庭伦理关系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所有人都在寻找突破的时机和理由,而所有人又在躲避着突破的最佳时机——很多女人在拥有最佳时机的时候,拥有了对家族的话语权——“母以子贵”,凭借子嗣繁衍和母爱天性,竭力维持家族的稳定,至少是形式上的安宁。


为了保全家庭的眼前利益,善妒成为皇家到市井首先趋同的方向,“以制持夫为妇德”,借此维护自己的家庭地位和社会地位,于是变成了另一种极端:骄纵专横产生的不良心理和乖戾行为,即南朝妒妇现象和悍妇之风,从皇后到匹妇无一幸免。

南朝的妇女如同木兰在战场中的威猛,放弃教养,开始骂街,“京邑有士人妇,大妒忌;于夫小则骂詈,大必捶打。常以长绳系夫脚,且唤便牵绳”。又有如桓温纳妾后被正室追打,一些官员甚至被夫人打破面颊,羞涩上朝,最终导致南朝宋明帝忍无可忍,下旨将打人官吏悍妇处死,并颁布《妒妇令》,以正天下视听。

以江淮为界,北方妇女如木兰卸下戎装,“对镜贴花黄”,保持了女人应该具有的本性和柔顺;南方女子则把刚强捡起,怒火中激荡着家国天下。也就是在南北两方反复参考、学习、借鉴中,通过数百年的民族融合和文化积淀,南北朝的妇女们最终趋向了一致,形成了对家庭的固实认知,彼此不再嫌弃,而是相互仰慕。

两者合二为一,从社会最小单元的家庭起,消除了中原统一的最后屏障。万事具备,历史只等待那位惧内、叫做普六茹那罗延的大将军,陈桥之上黄袍加身的那天。

因为胭脂味的存在,统一也去除了残酷的暴力,变得温柔起来。(作者原创)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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